【忘羡/ABO】药心（四）上
*警官叽和药贩羡的爱恨情仇（变俗狗血的我异常开心）
*ABO，现pa，ooc我的错
*我本打算五章完结，不存在的orz
求评论ww
4.
第二日的阳光把一高挑的人影打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蓝湛中午在医院楼下等魏无羡，他和他约好的。魏无羡见着他没有说什么，沉默地把蓝湛领上楼，往小汐的病房走去。
过道里，蓝湛见着的，有被人搀扶着虚弱无力，苟延残喘的病人。这些不幸的人，有的一手按在发病痛处，眉头拧成“川”字，额角暴起青筋，面目狰狞，看上去教人有感同身受的错觉。他还看见那些病人的家属，有的蹲在墙角，拿着纸巾暗暗抹泪，神色绝望至极。他无法想象这一层是一个怎样绝望的世界，充满了病痛的折磨，充满了死亡的恐惧，充斥着阴阳别离的痛苦和绝望。他跟在魏无羡身后，盯着他的发梢，见他一副对这等惨象司空见惯的模样，不免觉得心像泡进了药酒罐，灼烧的痛楚，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苦和辛酸。他不知道魏婴这些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蓝湛微微张了张嘴，低声问道：“小朋友的情况如何？”
魏无羡听了，背对着他抖肩一笑，忽而转过身来，脸上显现出短暂而没有温度的笑容：“不容乐观。”连语气都是冷的，和他那副天生笑像格格不入，配着他那个笑容，上演最坦诚的无奈。
蓝湛往他的眼睛里看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睫。他觉得自己不该问的，有种想要狠狠揍自己一顿的冲动。
魏无羡最见不得他这不模样，又干笑了两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用相对轻松的语气说着：“希望，她能因你而好起来。”随后他转过身加快去往小汐病房的步伐，不留给蓝湛一点思考他言语中的晦朔之词的余地。
魏无羡以为魏汐还睡着的，十分轻缓地推开房门。从渐开的门缝里看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雪白的床单上，腿被白而柔软的棉絮盖住。中午的阳光从窗外栅栏透下来，在她床旁边的地板上画了说不上好看的格子。奈何中午太阳高度的原因，阳光到她的床沿就驻足了，没能关照小小的她。她就这样在魏无羡的眼里背着阳光，魏无羡看她那遮着阳光的发丝，觉得是金色的，包括阳光勾的边，也是金色的。发圈上和淡蓝色蓬纱裙后腰的系蝴蝶结发着光。
她是背着阳光而生的天使。
没有翅膀的。
没注意到魏无羡来时，魏汐低着头坐在床上看绘本，故事的梦幻和美好吸引着她，而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眼睛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不断地淌着泪水。泪水滴在白色的棉絮上，浸出一块深色的湿晕，像浓墨滴在朵云宣，染了优美的悲楚。就算思想是鲜活而富有童趣的，这幅身体依旧在病魔手中被狠狠蹂躏。她见魏无羡开门而入，就着流着泪的脸扬起来，对着他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和她的眼泪如此格格不入。
“Daddy！”声音脆脆的，像咬冰糖葫芦的糖壳，或者是吃红通通的脆脆虾。
魏无羡将她这幅模样映在眼里，足足愣了一分多钟。他望着她还淌着眼泪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受到感染，红胀酸疼起来，泪意逐渐汹涌。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将会变得很糟糕，便立马转身捂着脸侧过刚进门的蓝湛跨出了房门。蓝湛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跟着他又出去了。他看见魏婴蹲在病房门口，弓起的背靠着墙，手抓着头发痛苦地揉搓，头埋进两腿间，咬着牙，眼泪大滴大滴地滴在地上。他的模样，在蓝湛眼里，和大学时听闻他父母去世时的那个悲伤的人的瘦弱的身影重重叠叠。
终究是人，终究在强劲乐观的外表下藏着脆弱无助的心。而蓝湛恰巧，是每次见着他拨开外表舔伤的那个人。
忽而玉山倾倒，想极了从前那般模样。魏无羡觉得有双手自头两侧向下环住自己，他被蓝湛半蹲着抱入怀中。他本想试图挣脱开的，可蓝湛越发将手收紧，使他和自己贴得越近魏无羡屈服给了自己的生理和自己的心。这种拥抱，他这六年在梦里梦到了成百上千次，在醒时幻想了成千上万次，就算撇开omega对标记过他的Alpha的依恋的本能，他对蓝湛的纯粹的爱恋就足够让他寸断肝肠。他头靠着蓝湛的肩膀，仍然咬着牙不发出难听的嚎啕，任泪水滚烫地奔涌流淌。他想，就算蓝湛和别人有约，他曾经却也真真切切地抱过自己，进入并占有过自己的身体。他们两人，曾经花前月下胡言乱语，蓝湛之前爱过他，他知道。也许现在还爱着……就满足我一时的幻想，独占他一刻的温柔。
两人就着这瓜田李下的姿势依偎了一会，没有说话。魏无羡最后情绪平复下来，动了动，示意蓝湛放开。他堪堪地靠着墙站起来，头歪向左侧，耸起左肩用肩头的衣物随意蹭了蹭脸上的泪。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她明明那么疼为什么就不哭出声音啊？”
蓝湛抬手用手背去擦他脸颊的泪，温和地说：“她很懂事。”
被触到逆鳞，魏无羡顿时炸毛了，他一手甩开蓝湛的手，瞪着他吼了句：“她因家庭缺陷而来的懂事我不需要！明明就只是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然而那句“都是因为你”还是活生生地被咽回了肚子，徒留余气未消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蓝湛随着魏婴进去看了看那个可爱的天使。冰肌雪姿，如白玉雕琢出的娃娃，可惜双颊没有血色，看上去虚弱得让人心痛。他大概懂为什么魏婴会如此难过了。
当女孩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扬着嘴角叫自己“蓝叔叔！”时，他心头莫名泛酸了一阵，然而他没见着魏无羡听那句喊声时的表情，有多么的不自然。他将包里的纸袋取出来递给魏汐，魏汐笑得灿烂地接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拆开，见到内容后她笑声像铃铛忽的清响。蓝湛见她将白色的绒毛兔玩偶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又亲又吻，听着她心满意足地甜滋滋喃喃“喜欢”，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的笑像夏天的棉花糖融化在甜甜的暖风里。
蓝湛走后，魏汐的病房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她的床头放了只白色的绒毛兔兔玩偶。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不会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