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弧三次中
炉火尚未纯青,就半粒丹砂
怎追蹑葛洪袖里的流霞?

【忘羡】尺素不及山水长(十七)

*忘羡abo,原著向,有崽儿有改动

这两个令人揪心的宝贝终于剖白了/感动
我终于回来了TAT你们想我吗?想的话……就热度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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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魏无羡随意地和蓝湛道了个别,带着自个儿姑娘和一群小辈跟着鬼敲的竹竿声走了许久,又经历了和鬼魂阿箐的共情,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等金凌不耐烦地摇响九瓣莲纹金铃铛,魏无羡才在思追和阿念焦急的呼喊声中惊醒魂还过来。

他目光呆滞,吓得阿念连忙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上一晃,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担忧地睁着大眼睛问他:“这是几?”

魏无羡摇了摇脑袋,好不容易从阿箐的情绪里回过神来,从嘴角挤出个勉强的笑意,挥手轻轻打掉阿念的手:“是‘一’,我还没傻。”

“还好没事。”蓝思追长舒了一口起。

“我就说‘共情’有风险吧!”金凌骂骂捏捏。

蓝思追见魏无羡情绪尚还有些低落,猜一定是共情所致,便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你在‘共情’里看到了什么?”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爱恨可以使得整日挂着笑脸的莫前辈阴沉这么久。

魏无羡:“唉,是个复杂而悲惨的故事,等有空给你们说。”语气包涵叹惋之意,想必他是不想再去感受一遍阿箐的痛苦和悲伤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好比锋利而冰冷的剑刃刺入人胸口,迸射出尚且温热的鲜血。行刺的笑面人附在人耳畔,温柔地诓骗说地狱的美好。最后那笑得灿烂的人将沾满鲜血的剑从胸口抽出,只将一句“我不骗你的你却不信,而我骗你的你却都信了……”留在血泊之中,等风月对其进行揣摩。

“薛洋这个人必须死。”这是魏无羡简略地对共情回忆后做的总结。

明明可以选择一条双方都不受伤的路走,他不明白薛洋为何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不归路,他也不大明白薛洋为何在杀害后又竭力聚魂再见晓星尘一面。“人非草木”这四个字,应当有其他的书写方式,恐怕薛洋本人大概也弄不太清楚……


魏无羡带着小辈返回,蓝湛与薛洋还在酣战,不过薛洋大势已去,没有分毫胜算。温宁将另一具走尸压制在地上,魏无羡乘机上前拔下订进那走尸脑部的两根铁钉。那走尸恢复了神智,恭敬有礼地作揖道:“在下宋岚,字子琛。”他那双眼睛很干净,完好而明亮,但溢满晓星尘的悲伤。

一系列变故作乱其中,薛洋死得尸首无踪。魏无羡和蓝忘机怀疑有人移走薛洋的尸身为搜寻阴虎符,故不敢掉以轻心。

“敢问道长今后打算如何?”魏无羡见宋岚呆呆地看着手中两只锁灵囊,眼神凝固成冰冷的霜,有些担忧地问道。

“负霜华,同星尘,游走四方,行侠仗义。”那人一卷衣袖,消失在星尘满天的夜下漆黑之处。不过此时,星尘风露皆非昨夜。






“莫前辈,你就给我们仔细讲讲阿箐姑娘和晓道长他们的故事吧!”

“就是,现在得空了!”
……

披星戴月地踏着去客栈的路,小辈们统统围着魏无羡求着他讲一讲共情里的故事,魏无羡本想一拍袖子毫不负责地搪塞一句“记不得”了事,可他看着阿念睁着颜色和蓝忘机一样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时就屈服了,从他那别无长处的底字里扒拉出一点名为“负责”的良知。

“这故事是这样的……”魏无羡双手枕着头,边走边讲。少年们听了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除了金凌满脸不屑以外。

“阿箐和晓星尘道长真是太可怜了。”景仪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泪和鼻涕。

蓝思追:“但愿他们魂安得以轮回转世,薛洋真是太可恨了!”

阿念虽然也被故事的崎岖和揪心所撼,但倒也没有感动得流下泪来。她垂着头,看着自己交扣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也许她知道魏无羡切身经历过比这故事还凄凉的过往,所以才对这事不做任何评价。有些事,本不是为个人所向的那样发展,而且,往往是背道而驰的。个人的力量,对于“冥冥之中”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少年们寻了一户山野人家的大院门前,在夜中升起火来,弄来了一堆钱纸,烧得青烟袅袅。蓝忘机和魏无羡没参与其中,带着阿念在一旁的草堆边休整。

魏无羡看着不远处少年们生起的火,灼灼的火光在他漆黑的眼睛里跳动。他无所谓地一手拍上蓝忘机的肩膀:“你不管管吗?在人家门口烧纸钱当心被骂呀。”

蓝忘机微微歪头睹了眼他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没说什么。

阿念见自个儿的两个爹碰面,一家三口难得独落下个清静,便想当一当和事佬赶紧把这两个看着让她揪心着急的爹撮合在一起。她抓过魏无羡的另一只手,正对着蓝忘机,一脸严肃地开口:“父亲,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语气略带些责怪。

蓝忘机眼睑下垂,把自责与愧疚写满一脸,他停顿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当时你娘并未恢复记忆。”

阿念明明在此之前想了一大堆说辞,想为魏无羡申诉评评理,再义正言辞地质问父亲为何之前在乱葬岗弃妻儿于不顾,然而她看见父亲此时此刻的神情,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娘亲未恢复记忆,父亲他自是不敢向自己妄言。就算娘亲恢复了记忆,父亲依然不想强求于他,念在这是属于娘亲崭新的一世。

按照娘亲的话将,这可真是一笔糊涂账啊。

魏无羡见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闹得气氛凝重,当即轻轻笑着拍了拍二人都肩膀,一脸无害地说:“往事东流水,少计较回忆的好。”阿念睁着眼睛看着他,魏无羡还以温柔地笑。

魏无羡:“既然都知道是一家了,就来说点其他的。”他看着烧纸钱的火光时暗时亮,突然从脑子里蹦出个奇怪的想法。他弯起手高高枕这稻草堆,叹了一口气。“阿箐姑娘和晓星尘道长还真是好,有人烧纸钱。不像我,做了多年的孤魂野鬼。”

蓝忘机当即满脸黑线。魏无羡支起身体问他:“蓝湛,你给我烧过纸钱没有?”蓝忘机听闻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魏无羡一拍大腿,捂着胸口佯装痛心疾首,一脸失望:“好你个蓝湛,我好歹是你姑娘的爹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绝情!算了,还是不跟你回姑苏了!”

“我并非……”蓝忘机开口辩驳,却被自己女儿抢了个先。

“父亲给你烧过的,我和他一起烧的。”阿念连忙大声补救,见魏无羡的眼睛里闪过惊讶和满足,她接着鼓足勇气和盘托出:“父亲还给你写信,写了好大一叠,用一块很重很重的青玉都压不住。每年我的生辰父亲都带我去祠堂悄悄烧纸钱,其中还烧了好多封信,还有一些衣服。”

魏无羡有些愣。

“你没回来的时候,父亲每天都在弹《问灵》,内容从没有变过。叔公曾一度反对把娘亲的名字列入族谱,但父亲还是执意把你的名字写了上去。祠堂的有块牌位也是娘亲的,父亲用一块红布盖着,说娘亲在蓝家就当永远是新婚初嫁。”阿念一口气把她知道的蓝忘机为魏无羡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喘了口气看着魏无羡的表情。

魏无羡直勾勾地看着蓝忘机,半张着口想说什么,却像有根刺卡在喉管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蓝湛藏得太好,他对蓝湛做的这些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知,若蓝湛是出于真心实意,那回想起来,他之前的种种劣迹都无不挥刀向着那人的心口,而他甚至时常笑着把蓝湛推进万丈深渊。这些,都是他所不知的事。

姑苏学剑也好,夷陵双修也罢,高楼抛花也好,不夜天拔刀相见也罢……他一直觉得,蓝湛对自己无意,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顾影自怜。没想到,守得云开见月明,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两个人都别扭。一个过分的豁达,用笑意和毫不在意掩饰自己的累累伤痕;一个过分的沉默,用冰冷和深沉掩埋自己的昭昭真心。

如此相对,却如此般配。




就在魏无羡眼睛里闪着星火看向蓝忘机,正准备启唇剖白的时候,少年们被这户人家的老妈子提着扫帚赶走了。蓝忘机和魏无羡只好当做过往一场风,跟人家道了歉便向附近的小县城去了。

随便进了家酒楼,店小二便热情地招呼起来。蓝忘机吩咐人在一楼给一群世家子弟订了一桌,他和魏无羡则在二楼要了一间雅间,相对而坐,阿念跟着上了楼,坐在另一侧,杵着筷子睁着眼睛,向魏无羡这边看一眼,又向蓝忘机那边看一眼。

魏无羡朝着红通通的菜盘里下了好几次筷子后,对这尴尬的气氛感到十分不满,一把将筷子“啪!”地一声按在碗上,对阿念使了个眼色。

魏无羡:“我有事要和你爹单独说。”

蓝忘机端起茶杯的手不由地顿了顿。蓝念得了令便乖乖的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地下楼去。

魏无羡见蓝念走远,正坐着单挑眉毛问蓝忘机:“你,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蓝忘机沉默地将刚才端起的茶被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没有。”

魏无羡一阵心寒,随即拍桌而起。“你到底还瞒了我那些事?要是念儿不说,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蓝湛,你要是觉得怕强迫我那大可不必。”

“魏婴,跟我会姑苏可好?”蓝忘机放下茶杯,盯着魏无羡的眼睛。“若非己愿,我也不会强求。”

魏无羡笑了,被气笑的。“若非己愿”?魏无羡他这颗心从上辈子初见时便是他蓝忘机的了,现在还来质疑己不己愿的事。他上身越过桌子,提起蓝忘机的领子,本想用严峻的语气说些什么。

然而这时,一楼的大堂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瓷器碎裂声。蓝思追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为什么要吵到这个上面来?”

金凌怒道:“是在谈论薛洋,我说的不对吗?薛洋干了什么?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魏婴比他更让人恶心!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这种邪魔歪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就是该统统都杀光,死光,灭绝!”

阿念立马拍桌站起怒斥道:“魏无羡不是你说的这种人,而且修鬼道的也不全是薛洋一类。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金凌冷笑道:“他不是还说了一句,‘创此道者也未必想过要用它为非作歹’吗?‘创此道者’是谁?你倒是告诉我,除了魏婴还有谁!真是叫人费解,你们姑苏蓝氏也是仙门望族,当年你们家的人没少死在魏婴手上吧?杀走尸和他手底下那帮喽啰杀得头疼吗?怎么你蓝愿说话立场这么奇怪?听你刚才那意思,难不成还想给魏婴开脱!”

蓝愿就是蓝思追的名字。他辩解道:“我并非是想给他开脱。只是建议,不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不要随意下定论。须知此来义城之前,不也有不少人断言,栎阳常氏的常萍是晓星尘道长为报复泄愤所杀吗?可事实又是如何?”

金凌道:“常萍到底是不是晓星尘道长所杀,没有任何人看见。所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叫什么断言?可魏婴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两役之中,多少修士命丧他手,命丧温宁和阴虎符之下!这才是无数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狡辩不了,抵赖不得!而他唆使温宁杀我父亲,害死我母亲,这些我更不会忘!”

蓝念:“有些事不是你能臆断的!魏无羡当初绝无杀害你父母之意”

金凌:“我不能臆断你就能吗?!就算是他无心,但我父母的死依然是拜他所赐!”

蓝景仪不好参战议论,轻轻咳了一下说:“小声些说,含光君在楼上,估计能够听见。”

“他听见又如何,估计含光君和我心里想的一样,对这些邪门歪道深恶痛疾!”


蓝家和其他世家年长的都知道蓝忘机和魏无羡的事情,现在在场的小辈就只有金凌不知道。当初蓝忘机当着仙门百家之首的面和魏无羡的灵位拜了堂,留得一身“痴人”、“傻子”、“钟情”的美名或骂名。


魏无羡听着楼下小辈的争吵,其实不以为意。他听惯了别人对他的谩骂,不过他还是想摸一摸蓝忘机的想法。他就着拉蓝湛领子的姿势俯身贴近蓝忘机的脸,向他的唇吐着热气:“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那张唇一开一合,浅浅地咽了咽喉咙,沉沉地说:“从未想过,恰恰相反。”

得了回答,魏无羡对着他的嘴唇一口啃吻上去,张开嘴和蓝湛纠缠不清。

隔着一张窄小的桌子的拥抱,二人都心跳却异常明朗。

谢谢你能喜欢劣迹斑斑的我

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我喜欢你。”

就这么说定了,带回去,藏起来,在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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